简焕比较镇定:“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合伙人朝尤钟招手,“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尤钟慢条斯理走过来,手上还拿着鼓棒。
“他叫尤钟,尤其的尤,钟表的钟。”合伙人指着简焕,“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贝斯手,简焕,快打个招呼。”
尤钟盯了简焕一会儿,后又看向慕析,“他呢。”
慕析眨了两下眼睛,合伙人也眨了两下,一时间落针可闻,直到简焕说:“和你无关。”
尤钟视线在简焕和慕析身上扫了个来回,倏地发出了个语气词,接着把鼓棒塞到合伙人手中,霍然凑到慕析面前,“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慕析仔细瞧了尤钟片刻,表情酷酷的,“可以。”
“太棒了!”尤钟立刻搭上慕析肩膀,两人就这样一见如故似的走出排练室,而简焕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紧随其后,只剩合伙人独自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
“……不是说好来排着试一下的吗?”
从地下排练室出来,慕析和尤钟齐肩走上楼梯。
“我看过你打鼓的样子。”慕析看向身边,主动开口,“在简焕的手机里。”
尤钟情绪依旧亢奋,“诶?你居然看过?怎么样,我打得还不赖吧!”
慕析笑了下,便没再继续看着对方,尤钟见状也咧开嘴笑,快速抬脚比慕析多上两个阶梯:“你笑什么?”
“笑你和简焕一样,”慕析说,“很自信。”
“那是自然。”尤钟双膝微曲往后小跳了下,又开始和慕析步履一致。
这时简焕出现,“你们要去哪?”
在楼梯顶端两人皆回首,尤钟忽然勾唇一笑,精准抓住慕析手腕,然后转过头开始拉着他奔跑。
简焕三层阶梯并作一步地快速爬楼,用不了几秒就看到了他们的背影,“给我站住臭小鬼!”
尤钟边跑边往后说:“有本事就追上来啊!”
“我们,”慕析有些喘,“为什么要跑?”
“不知道!”而后尤钟扬起下巴对天空呐喊:“一起逃命吧!”
三个人就这样在巷子追逐,晚霞在背后渐渐消逝。
零度已经开始营业,灯光亮起,大门敞开,尤钟和慕析正抵在门口外面的墙上平复呼吸。此刻慕析咳嗽两声还蹲下去,尤钟刚想抬手,却发现简焕的手已经拍上了慕析的背,并关心道:“你没事吧?这有水。”
“谢谢。”慕析接过水囫囵喝着。
尤钟看了眼慕析手上的水瓶,又看向简焕,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快啊叔。”
“喊什么叔,”简焕有点不悦,“我都没过三十,喊哥啊。”
“那慕析通常怎么叫你?”
“这个,他……”简焕吞吞吐吐,而慕析刚说了个“我”字就被他捂住嘴,冲尤钟道:“你管别人怎么叫,要实在喊不出这声哥就叫名字,啰嗦。”
“唔。”慕析稍皱眉头盯着简焕,简焕立刻撤手道歉:“不好意思。”
慕析起身,不动声色抹了下鼻尖,缓和好后抬头,看到招牌上的[零度]二字,他问道:“这个是你提过的那个酒吧吗?”
“对。”简焕笑着回答。
尤钟视线落回慕析身上,“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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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迷幻,人满为患。男男女女的笑声此起彼伏,顶端有几束大灯照在网栏包围的中低台上,乐器陈设在此,几人穿着朋克且随性,各司其职调试着。慕析身处其中略显局促,干巴巴地小声说:“好热闹。”
“我们去那边。”尤钟指了下吧台方向,那里站着三位身穿制服的服务生。
慕析和尤钟坐上椅子,简焕刚站在慕析另一侧,有位服务生立马开口:“简老板?有段时间没见您了,忙什么呢?”
“搬家。”简焕言简意赅。
服务生和简焕开始聊上了,尤钟拿过酒水单放在慕析面前,笑吟吟地说:“想喝什么我请。”
慕析浏览一番,最终对他说:“苹果汁。”
尤钟趴在桌台,侧着脑袋瞧他:“小学生口味。”
话音刚落,中心处传出歌声,唱的日文,嗓音有些青涩。
-“以后刻画的梦里我是别人”
-“我自以为是珍妮丝伊安”
-“虽然我也知道现实还有本尊的存在”
“你喜欢的那个鼓手今天好像没来。”靳思泓夹在人群中踮起脚望向前方。
严堤就在他旁边,盯了远处正在演奏的鼓手一会儿后,“走了。”
“等等。”靳思泓眼疾手快拽住严堤胳膊,“听完再走呗,感觉小姑娘唱得挺好听,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
严堤挣了下,“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什么毛病?”
靳思泓无奈:“下意识的,我这不是怕你走了?”
“闭嘴。”严堤说,“听她唱。”
靳思泓投去期望的眼神:“你也觉得她唱得好吧。”
严堤没说话,靳思泓无声笑了笑。
-“虽然现在讨厌所有尚未回返的影子”
-“但是死在你手中在所不惜”
歌词唱完,女生伴随还未停下的乐器即兴哼吟了一小段。
“行了。”严堤转身想走。
靳思泓又一次拦住,不过这次拽住的是对方的衣角,“时间还早呢,反正都来酒吧了,我请你喝一杯。”
严堤也反常,不仅没甩手,也没即刻拒绝:“为什么?”
“就,”靳思泓眼睛乱转,“随便聊聊呗,聊什么都行,比如你的家庭状况…哦这个不用聊我都清楚了,呃,还聊点什么呢……”
严堤倏地笑出声,“那你平时跟那位慕、同、学平时都聊什么呢?”
“靠,”靳思泓说,“慕析真的只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别再阴阳怪气了!诶?不对,你是不是对他有点念念不忘啊,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你钱够吗?”严堤打断道,“少在这大言不惭。”
靳思泓不服:“小瞧谁呢?”
“知道了,”严堤看向吧台,“快走吧,人越来越多了。”
吧台也有不少人,不过角落还有位置,严堤和靳思泓一人占了一个。服务生正在调酒,也不忘招呼两人:“桌上有目录,两位点好了就叫我。”
“好。”靳思泓看向目录,谁知这时候严堤忽然开口。
“慕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