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官家的毒,御医都束手无策,大宋没有动不动就杀御医的习惯,她尽力而为,要杀头也轮不到她头上。
燕驰被自己心里那股难过揪的喘不过气:“别怕,我陪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周云初闭着眼睛道:“燕驰,我不想进宫,我害怕那里,在宫外治疗行吗?”
他知道,她差点被打死在宫里,被宫人嘲笑攀龙附凤,如今那两个始作俑者,一个成了她相公,一个等着她冒风险去救。
她凭什么去救,大可以撇开。
她救的不是官家一人,还有他整个燕家。
“我来安排。”他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给官家治疗,风口浪尖。
周云初突然感受到眼前人起伏的情绪,睁开眼抬头安慰他:“我只是害怕进宫,不是害怕给官家拔毒,你不要这么紧张难受。往好了想,咱们可以回京了。对了,你的军费怎么办?”
燕驰眯着眼睛看眼前人,天真,可真够心大的,这个时候还关心他的军费,“两个榷场税、回易、激赏、备边等十四库的利息钱,典库、房钱、贩盐,早够了。”
周云初听了半天,问道:“酒坊呢?不算军费吗?”
燕驰瞪她,啧,官家让他来搞军费,又不是让他把自己的经营全拿去贴军费,要是他开这个头,哪还有人出来领兵打战。
“酒坊、几个铺子、庄子,全是你的,放在舒阳名下经营。忘了说,酒坊的酒,除了辽商采购,已经卖到高丽和日本去了,每个月至少十万贯利润。”
周云初控制不住嘴角,喜滋滋,这趟雄州之旅,也有收获。
在边州开了酒坊、香药铺、生药铺、香饮子铺、糖果铺,合香、成药、糖果,铺子采购原材料,生产制作,完全可以不依靠她,出口赚外汇。
还有一个庄子,买到的辽国好马、林麝正在繁育生长。
·····
冬日短,鹅毛大雪飘着,厚重的乌云压着,天黑得早。
今日已是启程的第五天,官道上积雪,行走缓慢,天黑了就入住驿站。
这次没有带太多人,燕驰点了五十名亲卫,收拾些东西,安排好人员,收到信件的第三天就启程了。
五千禁军等到明年春才会回京,由陈默代行知军权限,节制当地驻军。
舒阳和欢儿留下,打理酒坊铺子,府上的女使伙计等雪停后再启程。
晴心刚收好厢房,铺上褥子和棉被,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京了,开心不已。
周云初一路上被马车颠簸的头晕目眩,燕驰正轻揉着她的小胳膊小腿。
他一直保持着惊醒的习惯,楼下有几个路过的商人在喝酒,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太安静了。
驿站附近的树木晃动,发出诡异的声响,人踩到积雪,“咔哒”一声下沉。
蜂拥而出的刺客,从驿站马厩后面的树林里钻出,蒙着面,一身黑衣,手上紧握着的刀亮着寒光。
他们在这里已经埋伏了两天,等的就是燕驰一行人。
此时,天已黑透,伸手不见五指。听见领头人发出暗号,从各个角落出来,迅速展开行动。
“公子,有埋伏。”青硕此时已经握刀奔向燕驰所住的厢房。
燕驰立即提刀:“你待这里,晴心会过来,我出去看看。”
那些黑衣人,出手迅速凌厉。翻滚厮打,惨叫声,不绝于耳。
周云初震惊,经历过被绑架、刺杀,即便算是历经风雨的人,但是外面的黑衣人数量明显是亲卫的好几倍,而且手段凶残。
刚在楼下喝酒的那几个商人已经遭了毒手,流了一地血。
她回了厢房,关上门,打开厢房开外侧的窗户,进入空间,吹响口哨,三十七只海东青转了转脑袋,看样子不太想出去。
她只好再次吹响口哨,“去抓那些黑衣人,快去。”这次苍和旻领头,带着它们一起飞了出去。
云初出来时,门外的晴心正在焦急的敲门,云初开门,躲在楼上角落里往下看。
驿站大门,涌进一拨人,穿着一身黑衣,为首的人,带着银制面具,手持弯刀,一身煞气,看身形,却是女子。
半盏茶的工夫,带来的亲卫被箭矢射中,倒下一大片。那带着面具的女子,一路砍过去,凶残的逼近。
燕驰一刀挑落了来人的面具,而那面具下竟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嗤笑了一声,梁娘子,这么快就集结人马杀回来了。
只是,只有她一个手持弯刀,其他人手里的刀,明显是宋制的。
呵,内外勾结。
险些环生打斗中,燕驰踢落一人,随后刺中一人,一言不发地挥刀攻去,却见四五个黑衣人涌过来,梁娘子躲闪开,直奔楼上厢房。
不好,她的目标是周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