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琴基本是大批量制作,琴行大多也卖的是这类琴,质量比较好的琴都是制琴师手工定制的,水平一般的制琴师会挂靠在琴行,像钟老师则是独立出来,靠的是他的名号,更上一个档次的就是有历史的名贵琴。
闫铮和向旻所有的琴都是在琴行买的,尽管是琴行的制琴师打造的,不过闫敬的中提琴是找专门的制琴师制作的,偶尔出问题也会带去保养,所以带闫铮去过制琴师的工作室。
向旻的母亲向小娟曾经也换过琴,她自己买都还只是琴行的制琴师做的,后来出名了,就有收藏家将名贵的大提琴借给她使用。
乐逸只去过琴行,也只见过调音师,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每个地方的钢琴都不一样,所以他没有挑小提琴,是批量生产的。
所以乐逸,闫铮,向旻三人一试音,就发现这间工作室的琴音质很好。
不过和曲嘉楹的那把还是有些差距,可未来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知名演奏家使用,价值飙升。
“你的琴也帮你看了,状况很好,看来你很珍惜它,以前也没损坏过,应该只重新补过漆面,之前卖你了多少钱?”钟老师问道。
曲嘉楹报了个六位数。
钟老师点点头:“这个档次的琴,在我这儿至少都要再贵三分之一。”
“是我老师的制琴师几年前卖给我的。”曲嘉楹知道自己没有吃亏。
“难怪你不想找我。”钟老师叹道。
他是欧洲学的这门手艺,又做了好久的学徒,老师介绍生意,外加华人客户,他才慢慢的独立门户,又在国内开了这家分店,更明白师徒关系的紧密。
他听得出来曲嘉楹的琴声在这几人里最好听,制琴师都希望逮到一个潜力股,未来卖琴就能打着知名演奏家的招牌涨价,他也不例外。
尽管他做的琴不如曲嘉楹现有的这把,但他还有斯特拉迪瓦里。
“给你看看斯特拉迪瓦里。”钟老师让他们稍等。
他从保险柜取过来,小心打开,一边介绍道:“当初我接手这把琴的时候,损坏很严重,好几处裂痕,甚至有残缺的地方,那位收藏家相当于捡漏,在拍卖场用相对来说的低价买到了它,之后找到我,我花了好几个月修复,光是找木材都花了不少功夫,好在最后效果还不错。”
钟老师又叹道:“但是吧,前任拥有者只拿来收藏,他也不会乐器,我给他说不能一直放在保险柜里,还是要时不时拿出来用,就像电器和汽车一样,他就会甩给我,让我每隔一段时间保养一下,我又不能每天都去他家保险柜,他生前不愿意借出去,现在到慈善机构手里了,暂时也没有借出计划,我尽量想办法多使用它几次,可我也要到处出差,工作也很忙,真的太可惜了,这么美的声音,这么美的琴,居然不能让人演奏。”
他递给曲嘉楹:“你试试吧。”
曲嘉楹小心翼翼地架起比自己的琴贵了至少百倍的小提琴。
其实理论上来说,或者曲嘉楹愿意相信的是音质的提升没有那么显著。
可是在她的心理层面,因为它的高昂价值和历史底蕴,不由自主地会赋予格外的感受。
曲嘉楹搭上弓,音乐自由地流泻满屋,甚至传到门外大街上,行人纷纷驻足,听完这一曲还想继续听。
屋内也久久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还是钟老师开口,他更加惋惜:“在我手中显现不出一丝光彩,到了真正技巧高超的演奏者手里,才知道这把琴的声音多么动听。”
“确实没想到,嘉楹,和你的琴比音质提升了很多。”向旻评价道。
“音色更柔一些,也更清亮一些。”闫铮分析道。
“它很适合你。”乐逸直言不讳。
引来众人的注目,这不是废话吗?每一个自信的小提琴手都觉得自己适合斯特拉迪瓦里。
曲嘉楹轻轻摸着琴身上的纹路,触感好神奇,她恍惚以为自己刚才没有用它演奏,而是双手延长变成琴的一部分。
她甩甩头,是它的头衔和价格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造成了幻觉,她努力劝自己平静。
钟老师开口道:“我也觉得它很适合你,其实我也找几个拉小提琴的朋友试过,有在交响乐团任职的乐手,声音真的不如你,我一直没有给它找到一个最能发挥音色的乐手,所以我也就没有给慈善基金会那边建议借出去,我时常为宝珠蒙尘而难过,但我今天终于找到了。”
“谢谢您的夸奖,可我并不是最好的小提琴手。”曲嘉楹认真说道。
“也许吧,但这就是缘分,我听到的是你的琴声,基金会的成员柳总那边也是先介绍的你。”钟老师说道,“慈善机构这个东西吧,做好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有钱人避税,做宣传以及找人生意义的地方,所以他们会借给刚刚成为独奏家的青年乐手,或者有潜力成为独奏家的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