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最终,火之债务人找了帮手来到走廊之时,仅仅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微小碎片。
他身旁的藏镜仕女已经见怪不怪,她曾经跟在【散兵】身边一阵子,如今更是被调到【人鱼】手下,对双方的脾性都有一定了解。他们并非是对同僚下死手之人……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这相对而言并不严重的打斗痕迹,藏镜仕女松了一口气,对着火之债务人说道:“大人们大概已经解决了矛盾吧。”
至于这是什么矛盾,这岂是他们小人物可以管的?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大人们回来便可。
7
事实真是如此,此刻的人偶与沉裳并排坐在手术台上,等待多托雷的某一个切片的到来。
人偶在摆弄自己手臂上的缺损,沉裳在与睡魔作斗争。
实际上,人偶也是有痛觉的,只不过经历过太多苦难,这痛觉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或者说,成为了他仍存于世的证明。
沉裳,非人者也,皮比较厚,掐架出来的青青紫紫不甚清晰。要说最重的,该是人偶之前膝盖磕的那一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长长的尾巴盘在身侧,末端被人偶捉住,放在大腿上把玩。从闪光的鳞片、蓝白的尖刺、灵活的尾尖到淡粉的尾鳍。
她从困顿中醒来,猛地抬起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们在等谁?”
人偶:“一个庸医。”
沉裳:“这可是庸医啊,那我们换个地方治?”
人偶:“不,只有那个庸医敢治我们。”
沉裳:“那个庸医是谁?”
人偶好像想到了什么晦气东西,抚摸尾巴的力气都大了些,嫌弃并厌恶地回答:“二席,多托雷。”
沉裳微微摇了摇尾巴,点头:“我也认识多托雷诶。”
不料人偶闻言,却突然顿住了,他在一段时间的cpu过载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等到沉裳的执行官加冕仪式才见到她,为什么沉裳在愚人众的这么长时间里,他和她一直不知道互相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信息像被截断似的不能联通。
多托雷,你干得好啊。
他几乎要冒出黑气来了,沉裳仍然在状况外。
她有点疑惑,为什么自己认识一个人就让他如此愤怒?好奇促使她问了:“多托雷怎么了吗?”
人偶回答:“那是个疯子。会对着自己同僚做人体实验的疯子。”
他嗤笑着向不远处的人扬了扬下巴。
不远处的人却忽地笑了,他语气里透着一点愉悦,慢悠悠地宣布:“恭喜,你们终于见面了。”
说的好像是他胜利了一样……似乎确实如此。不管怎么样,免费收获两个实验素材的多托雷永远都不会亏。
8
多托雷并不是个庸医,即使他没有拿到教令院的毕业证明,他也修好了人偶的缺损和沉裳的青紫——前者的修复材料正是通过其研究成果制造出来的,后者则用上了特制的速效药。
沉裳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皮肤,不禁感叹:“多托雷,你可真是个庸医啊!”
多托雷:?
他在看过来之前,沉裳没心没肺地补了一句:“我有一个朋友,他就是这么说的。”
人偶嘲讽着在一旁适时补充:“庸医。”
这幼稚的骂街方式并不能使多托雷动摇半分,他神色未变,一副没有被攻击到的样子:“那就请两位病患离开我的实验室吧。顺便,治疗的账单自行去九席那里报销。”
自行去九席那里报销——这是一句足够有攻击性的话,攻击性堪比【队长】拿着蜡笔戳独眼小宝核心,一击必杀。
人偶捧着这不知为何价格特别昂贵的账单,脸色沉了下来。他在面对一个有气不能发的庸医后,还需要面对一个一提到账单报销就要口舌之争半天才肯罢休的家伙。
沉裳在一旁打着哈欠:“九席?不认识。要不直接物理威胁?”
人偶:“好办法,但是愚蠢极了。”
她也不看看那位老爷身边的守卫,个个都是特能打的精英队员……好吧,这对他们似乎都不算什么难处。
再来,一日报销和日日报销他还是分得清的。
人偶直接拒绝了她:“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去找这位九席。”
9
沉裳再次从梦中醒过来之后,已经是第三天多一点了。
她一睁眼,就试图从沙发小窝的毯子里挣扎出来,挣扎……嗯怎么感觉姿势不太对?
原来是人偶把她扛着呢。她拍了拍身旁的一颗头,熟悉的手感。她打了个哈欠:“早啊,人偶。”
收到了对方的嘲讽:“如果你还有基本常识的话就会知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人偶把沉裳从肩上甩下来,沉裳在短时间内已经彻底习惯了人偶的性格,站稳后抖了抖毯子,抱在怀里:“我们要去干什么?”
人偶脚步没停,他把手里那把从房间里顺出来的日月切还给沉裳,回答:“去码头,女皇刚才下了命令,我们去稻妻一趟。”
沉裳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就点了头,行尸走肉般跟在人偶后面。
火之债务人在最后面,和执行官们隔了一大段距离,暗自汗颜。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什么矛盾,但是现在矛盾解是解决了,但怎么感觉两位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深厚了呢。
10
外海常常是晴朗而气候宜人的。沉裳终于从昏昏欲睡的状态解放出来,从没有素质的大学生变成了出来郊游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