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过后,祁夏夏哭丧着脸举起最后一张“哮天犬”玉牌:“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罚酒三杯!”寒江钓叟哈哈大笑。
“且慢。”沈姝之忽然拦住递酒壶的弟子,有意解围,“不如改个花样,真心话如何?”
厅内顿时响起起哄声。祁夏夏涨红了脸,在众人“最怕哪位长老”的追问下,小声说了句“戒律堂最年轻的玄长老。”,惹得满堂哄笑。
新一轮牌局开始,任曦发现凌恒似乎总在暗中配合她。每当她要凑不齐对子时,总会有恰到好处的牌从他那方传来。这种隐秘的默契让她心头泛起奇异暖意,连输掉游戏被惩罚时都带着笑。
“师姐是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祁夏夏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凌恒轻咳一声:“规则该换换了,总问些无关痛痒的有什么意思?”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叠金箔纸,“不如抽题。”
任曦抽到的金箔上浮现一行小字:“若择道侣,最看重何种品性?”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她感到凌恒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自己发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当是...赤诚之心。”
这个答案似乎让某些人松了口气,下一轮凌恒输牌时,任曦眼疾手快抢过金箔匣,抽出的题目却是:“最想保护之人是谁?”
凌恒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满座同门,最后在任曦身上短暂停留:“此刻在座的...都很重要。”他答得滴水不漏,却在她低头抿茶时,用灵力传音补了后半句:“任曦,别装傻。”
任曦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引来众人关切。她摆摆手表示无碍,却在袖摆遮掩下,悄悄将凌恒送的小狗花灯摆在案头,暖黄灯光映着两人之间的空地,像一座小小的桥。
“玩点更刺激的如何?”南桑看着两人有些吃味突然拍案打断他们,而后变出个棋盘,“仙途大富翁——走到特定格要完成卡牌任务!”
棋盘展开的瞬间,任曦倒吸一口冷气。这哪里是寻常大富翁,分明是件高阶法宝!山川河流在棋盘上真实流动,玩家棋子竟是缩小版的自己。她的小人儿穿着杏黄衫子,凌恒的则是一袭墨蓝劲装,在起点处挨得极近。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任曦没想到他一个妖族还能找来这些。
“我能耐大着呢!”
听他这么说,任曦失笑着宠溺点头赞同,凌恒在也黑了脸,南桑嘚瑟→挑衅地递给他一个眼神。
游戏开始后,各种离谱任务层出不穷,景翳换上了一套女装,寒江钓叟要倒立唱民间小调,当任曦的棋子停在“情劫格”时,南桑笑得格外灿烂:“抽张姻缘卡。”
卡牌在她手中显出字迹:【向在场一人说出埋藏最久的心事】
任曦心跳如鼓。这太超过了——即便借着游戏名义,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再难收回。
她环顾四周,祁夏夏正啃着灵果看戏,沈姝之也意味深长地笑看,南桑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眼神中直愣愣地写着“我看你演”几个大字。
凌恒在一旁感觉心跳都变快了许多,不小心对视上的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最终只能装作低头整理棋子。
“我...”任曦攥紧衣袖,小狗花灯的影子投在他们之间的棋盘上,“其实一直...”
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淹没了后半句话。等声响平息,她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而凌恒的棋子不知何时越界碰到了她的。
“我认罚。”凌恒突然站起来,“方才偷用灵力移动棋子,该喝三杯。”
这个解围来得恰到好处。
任曦将就被递给他,却没想到被他轻轻勾住小指。
他故意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南桑和慕衔霜这一晚都过得漫长,不知不觉竟变成了陪衬。
游戏持续到子夜,直到最年轻的祁夏夏都开始打瞌睡才散场。任曦落在最后整理凌乱的棋牌,忽然发现少了那张“姻缘卡”。
“在找这个?”
凌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廊下,手里金卡在月光中微微发亮。未等任曦回答,他已轻声念出卡背文字:“向明月起誓,所言皆真...”顿了顿,声音更轻:“方才你想说什么?”
雪又悄悄落下,覆在凌恒肩头。任曦看着他被月光描摹的轮廓。
“我说...”她踏出一步,小狗花灯的光晕圈住两人衣角,“某人的花灯做得真丑。”
凌恒愣住,随即笑开。这个笑容不同于平日克制的弧度,而是带着少年气的灿烂。他伸手拂去她发间并不存在的雪花:“那明年,我好好学习一下。”
游戏虽然散场,但又被沈姝之拉着守岁,几人喝到最后纷纷醉倒趴在了桌上。
远处传来守岁钟声时,任曦迷迷糊糊不知在念叨什么,凌恒拍了拍景翳和符铭,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将目光转向任曦,却发现她的手上还搭着另外一个人的手,也不知南桑是不是故意,凌恒看着只觉得碍眼极了,于是将他的手拿起扔向一边,谁知他竟有搭了回来。
凌恒走到南桑身旁,踹了踹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