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没理会万段谨,看着锦泗道:“我看你在官府待了好久,不放心,来接你。”
“呦——”万段谨斜着眼看他,贱嗖嗖道:“来接你~”
言淮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锦泗也有些不好意思……这话说的,好像她和言淮有不寻常关系似的。
虽然确实是。
三人在街上走着,一对对携手欢笑的道侣提着花灯,从他们身旁经过。
言淮迟来地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万段谨手上还提着的花灯,他略微蹙眉,“万段谨,今日可是七巧节。”
万段谨茫然地转头看他,提了提手中的灯,“我知道啊,所以才买了灯,本想赠与锦姑娘的,这不是被你搅和了吗?”
言淮冷哼一声,敢情您还挺有意见。
锦泗心想,就算言淮不来,她也不会收这个花灯。
不过,她看着一盏盏灯环绕的天泽,七巧节确实比较适合两个人过。
“万公子,”言淮站在他们中间,她只能探出头看他,“前方有个集市,好像是猜灯谜,不如你前去看看?”
万段谨心下一喜,他向来喜欢这种活动,正要往前跑去,又回过头,“那你们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你们啊。”
“没事,”锦泗摆摆手,“你先去一步,我们马上跟上。”
“好!”
等那高马尾少年跑到远处,言淮侧头看了眼锦泗,发现她正笑得开心,他也不自觉跟着笑了。
“逗他有意思?”
“有意思啊。”锦泗笑着,好奇道:“诶,你是从哪认识这么个活宝的?”
言淮扬起的嘴角慢慢垂下来,“从小便认识了,想摆脱他都不行。”
锦泗想象了下那个场面,一本正经的小言淮在书房写字,咋咋呼呼的小万公子在敲他的门,“诶言淮,出门玩啊!”
她转而哈哈笑起来,两颊的酒窝浅浅地陷进去,五颜六色的灯照映在她弯起的眼睛里,显得更为生动。
不得不承认,锦泗当真是倾国倾城。她不似姻红楼里的女子浓妆艳抹,也不似深闺里的女子羞怯,她有着女子最天然的纯真,干净清冽,又阳光外放。
万段谨这点说错了,虽然锦泗似梅花般刚烈,但她其实更像雨后的小雏菊,纯白又充满希望,令人见之欢喜。
也难怪,万段谨下意识会欣赏锦泗了。
锦泗不知言淮心里这么丰富,她只注意到言淮正定定看着她,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神了?
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言淮还是盯着自己,就打了个响指,“回神。”
言淮还是没反应,锦泗突然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中邪了?
就在锦泗要去叫大夫来看看时,眼前那人忽然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有着不同于冷淡外表的温暖,还莫名有着好闻的气味。
今日没有檀香味,锦泗想。
她感受到言淮的紧张,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双手张开,抱住了言淮的腰,她的呼吸都喷在言淮的脖子上,温热又潮湿。
“怎么啦?”锦泗轻声问。
“没,”言淮将怀中的人拥得更紧,“阿泗……你别走。”
阿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他都感觉自己和她这一段……并不真实。
锦泗不知言淮是怎么想到这方面去的,所幸今日街上大多都是道侣,他们在路边小抱一会儿也无伤大雅,便由着言淮汲取自己不甚滚烫的温度。她好笑地安慰他:“我不会走的。”
“只要你想,我会一直在。”
言淮眼睫颤抖了下,他的眼神随着锦泗的安抚更加深邃,像是饱含了很深的情绪。他最后弯腰,将脸埋进锦泗的脖子,细细感受这人的存在。
锦泗轻轻拍着言淮的背,再一次轻声重复:“我不会走的,阿淮。”
身上人拱脖子的动作一僵,他微抬起眸,愣愣道:“你唤我……什么?”
锦泗笑了笑。这称呼实在是别扭,她也就刚刚意识迷糊时说出了口,但要她再口齿清楚地再叫一遍,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言淮把头从她脖子处抬起来,然后他宽大的手托住锦泗的后颈,低头慢慢凑近。
在二人鼻尖相抵时,他停下了前进,低声喃喃道:“阿泗,我想听你再唤一遍,可好?”
锦泗手放上他的肩膀,摩挲了会儿,呢喃笑道:“不,好。”
言淮勾起薄唇,轻轻笑了声,然后二话不说夺取了身下人的话语自由,贴着她的唇温柔厮磨,锦泗则闭上眼任他动作。
她时常觉得,言淮的吻像他这人一样温柔,波澜不惊,极致浪漫。
直到言淮握住她的腰,攻城略地,她才恍惚感受到言淮潜在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