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女祭司沉吟道,“谢谢你的答案——菲利西娅。”
“谢谢你用我的名字称呼我。”
“你和那个我曾经认识的人一样固执,一样天真。”她用令菲利西娅不适的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语气中满是控制不住的怀念,“你真的和她很像。”
“她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菲利西娅说。
女祭司没有接话。她转过身,走出几步停下,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苍穹之下,生机勃勃。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编起的长发上,她拥有和菲利西娅非常相近的发色,让人联想起翻滚的金色麦浪。
突然间,风凝滞住,时间仿佛暂停了。太阳的光芒渐渐熄灭,眼前的一切在失去光的修饰后迅速衰败。
“神的旨意不可收回。”女祭司的声音变得极冷,“你拒绝了神的祝福,它只能以另一种形式降临在你身上了。”
菲利西娅强忍住心中的不安。
“那是什么?”
“诅咒。”
她打了个响指,顷刻间天翻地覆。原本宁静的洁白殿宇立刻被熊熊烈火包裹,腾起的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人皆有私欲,世间无圣人。阿尔忒弥斯,我在地狱等你。”
狂风卷起祭司的白色袍服。赫卡忒张开双臂,扬起属于恶魔的笑容。
***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你是说伏地魔制作了一个魂器?”邓布利多教授锐利的目光越过半月形眼睛与交叉的手指落在雷古勒斯身上。
他还很年轻,甚至在校长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对。他想通过这种方法长生不死。”雷古勒斯抿了抿嘴唇,“权力——那是他的毕生所求,但只有拥有长久的生命才能握有权力。”
邓布利多教授沉吟片刻。
“你怎么看呢,布莱克先生?”他问。
雷古勒斯想起他在高奈莉娅·麦克米兰面前说的话。
我想让她拥有轻松快乐的人生,而不是背负着别人的性命活下去。
我希望她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和选择过何种生活的权力。
他开口道:“有些东西是比性命要重要的。比如——”
无数画面交错着在他眼前闪过,这其中有菲利西娅的如花娇颜、球场上一闪而过的金色飞贼,幼时沃尔布加唱的摇篮曲调,西里斯和他一起整蛊克利切。最终的最终,这一切都归结为一个词。
“希望。”
雷古勒斯突然觉得轻松起来。“希望”,这个词似乎成了护身符一般的存在,替他驱散了海边岩洞中无边的黑暗和对死亡的恐惧。前路豁然开朗。
“我有我想保护的人。我想他们充满希望地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没有黑魔王也没有食死徒,更不必时时刻刻活在魂器的阴影下。少年不必赴死,有情者可以厮守,所有人都相信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雷古勒斯势单力薄,但他想给予他们这样的希望。
邓布利多教授注视着他的学生,眼角湿润。他看过太多年轻的生命葬送在战争中,拥有星星般耀眼高尚品质的人们前赴后继地走入黑夜,然而单凭这些是不能取得胜利的。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白发苍苍的老校长谦和地询问。
“请您帮我销毁魂器。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它的位置。请您帮我销毁它——在我找到它后。”
他不能死在岩洞里,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杯用丝柏露水制成的魔药——他要将它亲自端给菲利西娅。他要亲自将充满希望的生命献给她。
“我答应你。”
站在一旁架子上的凤凰福克斯发出一声温柔的长鸣。邓布利多教授是看出了什么吗?不然为什么泪水会充盈他的双眼?
“祝你明天的比赛一切顺利。”
雷古勒斯咧嘴笑了,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些落泪的冲动。如果计划成功,明天将是他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在菲利西娅的十八岁生日到来之前,他要告别的事物还有很多。
“谢谢。”
福克斯拍拍翅膀飞到雷古勒斯的肩膀上,尾羽轻轻扫过他的脸颊。他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一股温暖的感觉传到他的心间,给予了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