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梁稚若到的这一栋,就是当初黎蔓嫁给梁坤时,奶奶亲手为他们置办的蜜月别墅。写在黎蔓的名下,包括来时的山腰间别墅,都是奶奶阔绰留给黎蔓的资产。
这么多年,这里早成了黎蔓的地盘。
戒备森严的环境,梁稚若的车驶进时,还被查了身份。
难免好笑。
亲生女儿见母亲,还要接受她保镖毫无礼貌的打量和车内严查。
确定车内没有其他人陪同,梁稚若才继续往里开。
黎蔓早就等待在此。
梁稚若的车刚停在别墅门口,别墅大门就为她打开。
本该是没有任何外人的环境。
但梁稚若刚进门就目睹黎蔓风情万种的打扮,身边还依着一个极会伺候她的小白脸。小白脸上身都没穿衣服,肌肉起伏的慵懒餍足姿态,明显刚做完爱事。
黎蔓的妆容精致,头发稍稍凌乱,涂红的指间举着红酒杯,示意她是不是也要喝一杯。
梁稚若觉得作呕,逼近,低眸,冷笑:“这是连装都不高兴了是吗?”
来势汹汹,黎蔓却慢条斯理地轻笑,还有心思当着梁稚若的面就挑玩儿逗小白脸。
那露骨动作,简直下作!
梁稚若的脸色越来越差,攥紧手绷紧呼吸,正要发作时,黎蔓一把推开小白脸,给他一个眼神,悠悠道:“我现在没兴趣了,你上楼等我,我还有要事要谈。”
小白脸狐疑地瞅了眼梁稚若,无言,乖乖地起身上楼。
这种言听计从的画面,这么多年,梁稚若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情感上早就麻木,可心底依然厌弃这种存在。
“喊我来,”她深呼吸,用力克制情绪,冷声,“就是为了让我看这种东西?”
黎蔓拉长的轻佻眼尾勾起,她那妖媚的姿态在半透的性感内衣下,更显浪荡,“你平时和周京煦在家不也做这种事情?怎么,换到我身上就受不了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准侮辱周京煦。”梁稚若的语气很硬,骤扬的凌厉让这暖气四溢的大厅如上冰封,冰冷刺人。
她来本就不是来和她废话的!
梁稚若面无表情,“你没资格。”
这是连母女情都不打算演了。
黎蔓哂笑,轻抿红酒,哑道:“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你知道我今天让你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梁稚若敛眸,定道,“逼我退出梁氏,还是逼我放弃梁家的所有?”
黎蔓笑冷,不达眼底,“你很清楚我要什么,你是我生的,不可能斗得过我。与其早点收手,把梁氏拱手给我,安心做你的周夫人。梁稚若,你别无选择。”
黎蔓太笃定了,笃定到梁稚若心都有一丝慌乱。
但她表面依旧不为所动,轻蔑勾唇:“那如果我说不呢?”
黎蔓的笑一秒变为阴冷的凝视,“那你别怪我动手。”
“周京煦知道你大学睡的那个男人吗?”
黎蔓丢出一堆照片,梁稚若各种年龄段的,威胁口味甚重,“知道你私生活混乱,从小到大都不干净吗?”
大学睡的那个男人。
就是周京煦。
可照片明显被人动过手脚,模糊不清,只拍到了他们之间深夜旖旎的一幕。
“更何况,梁稚若,”黎蔓讥诮盯着她,“梁靖珩的身世一旦曝光,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当继承人?集团里我多的是人,拥护一个傀儡你觉得我做不到?”
“......”
梁稚若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无止境的心寒。黎蔓说得没错,拥护一个傀儡,远比多她一个竞争者来的轻松。这步棋不管她怎么走,都陡峭万分。
可这还不算完。
黎蔓像是要一次性打击透她的所有自信,“还有——”
身段性感的女人起身,走近她,刺人的指甲划过她脸畔,讥笑低道:“就算周京煦不在意那个男人,他会不在意你吗?”
“你想......当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么?”
“一无所有的继承人?呵。”
黎蔓的冷笑声刺耳,更将豪门联姻的假面彻底撕碎,“到时候,就算他愿意选你,你还敢配他么?”
“......”
梁稚若闭眼,呼吸颤抖。
每句话都深深刺痛她心。
她的软肋,黎蔓最懂。
因为她曾是梁稚若最亲密的妈妈。
-
梁稚若进南郊山庄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周京煦那边。
“南郊山庄?”熟悉又陌生的位置,周京煦皱眉,一秒反应,“这不是黎蔓的别墅区吗?”
“是的,老板。”
一旁汇报的侯胤大气都不敢出了。
周京煦让他把人护好,但就在刚刚,他安排的保镖打电话来,说跟夫人车跟丢了。
跟夫人车都能跟丢,一帮人干什么吃的?!
周京煦的脸色难看,侯胤更不知道该怎么缓局。
拨打梁稚若的电话也接连两通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彼时,周京煦正在赴往澜城机场的路上。
一个半小时后,他飞往京城的飞机即将起飞。
这次是去和京城陆氏谈未来即将和梁氏一起合作的商业项目。
陆嘉屹虽是他兄弟,但在商言商,更何况这次的商业项目,是周京煦给梁稚若的托底项目。
澜城的地盘,黎蔓或许能动。
但她的手绝伸不到京城。
在京城也替梁稚若树好人脉关系网,是周京煦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即便他每天已经忙到脚不沾地。
可偏偏——
保镖那边很快有了动静。
进了南郊,却靠近不了山庄,因为层层森严的把关。
“周总,实在抱歉,夫人的车进了山庄,但我们进不去——”
保镖那头的电话都没说完,就被周京煦掐断。
“掉头,去南郊山庄。”
周京煦冷声命令。
“可老板,陆总那边......”
侯胤询问的话刚说出口。
“听不懂吗?”周京煦已然没了耐心,抬眸,绷紧的五官下,是冰冷威慑的眸。
他的每声呼吸都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说掉头,现在,去南郊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