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二叔点点头。
魏长安抓过就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喝越二叔递过来的水壶。
越二叔看着她的神色“……殿下,如今不怕我下毒了?”
“……有什么区别吗?”魏长安翻了个白眼,在夜里不甚明显“现在吃是毒死,不吃以后就是饿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还是做个饱死鬼吧。”
越二叔笑出来。
“……阿软,也是这样的性子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魏长安嚼着嘴里的馒头,摇摇头。
“阿软她母亲管她很严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都不会笑。”
魏长安没看见越二叔逐渐垂下的嘴角,继续道“不过后来我经常和她一起出去玩,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阿软还是很开心的。”
“……是么。”越二叔的声音辨不来情绪,他喃喃道“早知道……”
“不,没什么。”越二叔摇摇头“殿下,我只能每日来给你送一餐,你如果吃的太好,会引起三殿下的怀疑。”
“我知道,”魏长安点点头“多谢越二叔,您的恩情我记下了,后面咱们有事好商量。”
越二叔笑出来。
“越二叔笑什么?”魏长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在想,”越二叔眼里映着月光,看着魏长安的身影,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你和先皇很像。”
…………
越二叔走了,魏长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
她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鼻子却酸了,泪涌上来。
她想,别人的十八岁是否也如同她一般呢?如果父皇母后还在,她会是什么样呢?
她被抓之前在城里转悠,看到邻坊的小姑娘同她一样的年纪,在父母膝下承欢,好不热闹欢快。
那她呢?她的父母……
她低了头,低声呜咽起来。
…………
周屿站在沉沉的夜色里,望着对面的敌营。
他攥紧手心。
明明知道魏长安就在那里,可他却去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如今还像个孩子一样被人保护起来。
周屿心里不是滋味。
那幽州的将领,看着和他一样的年纪,人家都已经成了将军,他如今还分毫未掌权,救不了心上人,连实现夙愿也要靠叔父。
“周公子。”一声低沉的声线自后方叫了他,周屿回神,点头打招呼“蒋将军。”
“怎么不睡?”他问出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周屿盯着敌营看,前几日去军帐里闹事也是为了此事,自然是思念他的那位青梅。
蒋黎川的眼前闪过魏长安的笑脸,抿抿唇“殿下应当会无事的。”
周屿一言不发。蒋黎川觉得自讨没趣,人家不理他。掉头准备走,却听得那人开口,道“蒋大人年少有为做了将军,令人佩服。”
蒋黎川听完这话笑了笑。
“周公子羡慕我么?”
周屿不答。
“我年少时,父母便战死沙场,留我一人,在边城吃百家饭长大。”
蒋黎川抬头看着幽州的月亮,“后来义父——也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位池洵舟将军收留我,我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如今义父去了长安生死未卜,周公子,”他笑起来,有些凄凉“我宁愿不要这个将军的位置,我希望我义父平安归来。”
“你不会明白。”
周屿来了脾气“我怎么不明白?”
蒋黎川似乎闻到火药味,皱了眉,也怼了回去“你不会成熟一点地处理问题么?长公主殿下被抓我们所有人都急,你不去想办法,如今却在这里发牢骚,我不该批评你吗?”
“将军别是瞧不起人。”周屿捏了捏手中的剑。
“那承让了,不如我们现在比一次吧。”蒋黎川抽剑而出,剑身反射出银光与月色融为一处。
周屿不言,抽剑出来,二人便打在一起。
…………
“周大人,周大人!!!”
侍从急急匆匆地来报。
周怀川刚刚歇下就被吵醒,心情极为不悦。
“怎么了?”
“大人,周公子,周公子和蒋将军……”那人气喘吁吁,说不全话。
“怎么了?”周怀川皱皱眉。
“他们,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