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早朝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顾大人:“朕听说你那女婿有状元之才?”
顾大人一个气没喘上来,躺了整整半个月,听说前不久才堪堪能下床。
顾家二姑娘如今被软禁了起来,听说顾家正着急忙慌的要把那顾姑娘给嫁出去。
当然,英国公夫人说的娘家侄女儿并不是那位过于惊世骇俗的顾二姑娘,但这又有什么重要的,谢家什么人家,顾家又什么人家,便是再好的名声,谢家看不上,那便还是看不上。
被损了颜面,就是再蠢,英国公夫人也看得出王氏对她的不满,也不敢再触霉头了。
王氏似笑非笑,给英国公夫人吓出来一身冷汗来。
谢韫玉的婚事是不顺,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攀上来的。若没有先前谋逆的案子,没有牵扯出来的那一连串的事情,指不定谢家长孙都已经出生了。
圣上前边杀鸡儆猴,京中勋贵众多,不能一杆子全打死,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出了个主意。
圣上态度上表明不许朝廷命官与京中勋贵之间联姻,那些好不容易升上来的掂量着自个儿,可不敢触这个霉头,而在京城扎根多年的,都怕自己是下一个万家,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及。
而姻缘大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那些个不愿意,他们也没法子,而若是勋贵之间联姻,圣上不曾说过反对,但是只是哪庄姻缘入了他的眼,请去喝喝茶,第二天这婚事准黄了。
当然,也不是说这么严重,皇上日理万机,小门小户无甚影响的他管不着,也没时间管,但是入了眼的,那就不好说了。
皇上在皇城司下设密查司,眼线遍布整个京都,他也不避讳,每日早朝桌案上摆着的黑色密信,指不定就是哪家的罪证。
谢家亲事难,是站在整个京城来说的,但是姻亲连着姻亲,谢家这高枝,有的是人攀。
“怎么了?”英国公夫人正说着话,见王氏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正闲话的几位夫人,问道。
“无妨,听见个有趣的。”王氏不在意地说道,而目光,已经看向末位的几人。
她的目光从明夫人身上转过,又从明夫人旁边的三个小姐身上溜了一圈,明玉亭正与明夫人说着话,一旁的明语温低头喝茶,明玉芙斜着身子与她说话。
重点在明玉亭和明语温身上看了两眼,也没看出来自家儿子中意的是哪一个。
琅琊王氏规矩森严,她虽为外家之女,却也是王家那一辈的嫡长,她若开口替谢韫玉求娶,除了她兄长家嫡亲的孙女王婧瑶,剩下的,哪一个都娶得。
大齐到如今,嫡庶之间的规矩也只在明面上,而王家遵循古制,但凡占个嫡长的,说一句算一句。
只不过,当初谢韫玉拒绝得干脆利落,转而却提了另外一个人。
王氏前后脚就叫人查了,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明语温不知道上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明玉芙一开始还乖巧坐着,过了一会就忍不住了,明目张胆的她不敢,暗戳戳地凑到明语温耳朵边讲着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听来的消息。
明语温听她讲这京城的“大事儿”。见明玉亭正和明夫人说着话,不曾顾及到她们两人,明玉芙歪过身子悄声说道:“语温姐姐可知二姐姐为什么瞧不上那杜家姑娘?”
“为什么?”明语温只以为明玉亭单纯看不上那人做派。
“这件事情传出的不多,知道的也没几个。”
“什么?”
“杜姑娘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认得她,我和姐姐前年年节的时候随大伯母上香,去的金阁寺,就碰上过她一回。
“杜姑娘原本是定了亲的,对方家世不显,杜姑娘本来瞧不上,却又不知怎么地,与金阁寺的一个和尚之间不清不楚的,东窗事发,碰上这事的还是她那未婚夫的姐姐。
“杜家姑娘声泪俱下说是那和尚勾引的她,和尚死了,本来两家悄悄退了亲事也就罢了,偏杜家指摘那未婚夫家坏她名声,杜家再不起眼,她父亲也是个实打实的官儿,民不敢与官斗,年都还没有过完,她那未婚夫一家收拾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
明语温听得目瞪口呆,只看杜家姑娘的做派,只是争强好胜了些,不曾想这事后头还有这样一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