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猛地站起来，抖落了身上沾着的些许露水，他没有回答布鲁斯的问话，只是道:“韦恩先生，我可以帮忙寻找罗宾。”

“…罗宾？”布鲁斯看起来十分疑惑，“你是说跟在那个暴徒身边的小孩？”

“那我认为你可能找错人了孩子。”

布鲁斯半蹲下，拍拍他的肩膀:“而且如果是那个怪人导致的这一切，那这些应该由他自己负责。”

“你应该回家了，”布鲁斯回头，“阿尔弗雷德，我们需要把这个孩子送回家。”

如果不是提姆时刻注意着布鲁斯的面部表情，并且十分清楚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他几乎不会注意到布鲁斯韦恩在他说出罗宾的那一瞬间细微的停滞。

“韦恩先生，我知道您是谁。”提姆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也知道罗宾是谁。”

“杰森·陶德并不是休学在家，他失踪了，对吗？”

“是的，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布鲁斯·韦恩。”布鲁斯仍然亲切，“但是杰森失踪？你怎么会这么想？”

提姆异常肯定地看着他，说出了罗宾还是迪克时，那个招牌动作所带来的发现，而之后的验证又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清楚地知道蝙蝠侠是谁，夜翼是谁，而如今的罗宾又是谁。

布鲁斯的笑容逐渐落下，名为蝙蝠的影子又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说:“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孩子，这不是游戏。”

“我会让阿尔弗雷德送你回家。”

——

提姆挫败地被送回了德雷克庄园，很明显，蝙蝠侠并不希望他参与这一切。

但从他小小年纪就敢于在夜晚哥谭的小巷中穿梭，并且持之以恒地拍摄蝙蝠侠和罗宾的照片就可以知道，提姆·德雷克不可能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

就算蝙蝠侠不希望他参与进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依靠自己去查明真相。

提姆翻身下床，拉开衣柜，仿制的罗宾制服静静悬挂在那，胸口的“R”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蝙蝠侠需要罗宾——而他也许可以找到罗宾的下落。

一切进行地很顺利，虽然仍然没有罗宾的线索，但此前无数次的夜间出行让他得以较为顺利地在小巷之间穿梭。

直到穿着自制仿制罗宾制服的提姆在搜寻线索时被蝙蝠侠逮个正着。

“你这是在找死！”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充满压迫感，他在愤怒，“停下你的行为！”

提姆不甘示弱:“我能帮忙，我可以！”

蝙蝠侠充耳不闻，他径直把提姆送回家，用几乎可以吓哭小孩的声音严厉地警告他别再继续做这些事情。

“我不需要你做的这些——”他说，“呆在你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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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提姆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他想，也许他应该再小心一点，尤其是在搜寻罗宾讯息的时候。

提姆当然不可能放弃，他绝不可能放弃。

但躲开蝙蝠侠的注视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更何况他们都还在追查同一件事情的线索。

——这是一个挑战。

提姆猛地坐起来。

说实话没人知道罗宾究竟是怎么失踪的，但基本上哥谭人应该都能发现蝙蝠侠日益暴躁的情绪——好吧也许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当然提姆有这个自信，除了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持续跟踪蝙蝠侠和罗宾长达几年都不被发现，而对于大部分的哥谭本地人来说，蝙蝠侠甚至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毕竟根本来不及他们做出反应，蝙蝠侠就已经做完了一切并隐匿入了黑暗之中，像是一阵黑色的风、又或者一只黑暗里的怪物突然出现又消失。

这种暴躁的情况具体表现在那些出现在GCPD门口或是等着警员们去逮捕的罪犯们几乎粉碎性骨折的下巴和令人咋舌的伤势，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距离去面见上帝忏悔自己的罪行只有一线之隔。

而就提姆自身的观察而言，蝙蝠侠出现在哥谭的各处区域的频率直线上升，并且几乎偏执地在注视着小丑的踪迹，哪怕小丑并没有在哥谭进行他所谓的“游戏”和“玩笑”——罗宾的失踪十有八九和小丑有关。

……那么，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

为什么不呢？

提姆想，他又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

于是，在成功避开蝙蝠侠视线的第三天晚上，提姆又一次被“人赃俱获”。

“……”黑暗骑士坚毅的下巴绷直，高大的身影罩住提姆瘦小的身形，在愈发沉默的氛围里，蝙蝠侠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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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所以你被带回了蝙蝠洞。”

提姆:“所以我被带回了蝙蝠洞——当然，不是作为罗宾。”

杰森垂着眼睛看着小蛞蝓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扯猫动来动去的耳朵。

“韦恩产业终于破产了吗？”杰森抬头看向蝙蝠侠，“你甚至没有给他换成凯夫拉纤维材质的制服？”

由于高强度的工作以及大多数时候提姆都不允许出去导致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的蝙蝠侠嘴唇越抿越紧:“……”

通讯器另一头的阿福叹了口气，虽然杰森此前强制性地截断了蝙蝠洞的通讯，但阿尔弗雷德拥有豁免权，只是老管家通常很少会介入蝙蝠和小鸟间的互啄。

“您的房间仍然每日都有清扫。”阿福在示意了蝙蝠侠之后，利用了蝙蝠通讯器进行公放，“不知道您是否想参与明天的早餐时间？”

“看在阿福的份上。”杰森别过脸，嘴硬道。

蝙蝠侠看着杰森，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说:“我很抱歉…对所有。”

他说:“罗宾，欢迎回家。”

……

此时的小佐伊悄悄摸摸地从杰森的臂弯下滑出，像一只猫猫虫一样朝着被蝙蝠侠没收的枪械一点点挪过去。

蝙蝠侠面不改色地把枪械先猫一步拿起，然后在猫猫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里别在了万能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