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他打开窗户,夹杂着暖意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将轻柔的尾音吹散了:“你呢?”
云贺安这次出行明显做足了准备,立刻就报出一个地点的名字。
曲时清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在听见地名时却觉得非常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听到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云贺安的声音有点哑。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很多人感冒,曲时清关切道:“你声音怎么了?这里昼夜温差大,等会儿出去你记得带件外套。”
“没事。”云贺安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法赶出去。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他又问:“那里有条古街,据说拍照很好看。”
曲时清心念一动,点了点头。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没一会儿天空又被层层叠叠的云朵遮了大半,风也变凉了。
曲时清特意披了件风衣外套,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半张脸被遮盖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云贺安只觉得曲时清每一下眨眼都像是眨进了自己的心里,卷翘的睫毛挠的他心口直发痒。
等到了地方,曲时清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点的名字了。
这里不正是夏阳易现在居住的地方吗?
想起这个名字,曲时清觉得恍惚,又有些怅惘。
已经是那么久之前认识的人了,那时候他还在做着毕业后的第二份工,还没有和初恋分手;夏阳易是新入职的关系户实习生,桀骜不驯,看谁都不顺眼。
曾经那些相熟的时光仿佛近在眼前,现在看回去只觉得世事无常。
这些年他们几乎没有怎么联系过,除了逢年过节时客套的xx节快乐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交流,只默默躺在彼此的列表,却也默契地没有删好友。
夏阳易经常发各种生活照片和实况的动态,曲时清也是从这其中知道对方现在就住在这附近。
上一次聊天已经是许久之前了,那时候的夏阳易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还和他抱怨没有时间出去玩。
结合对方的动态,曲时清猜测夏阳易应该是在接手家里产业之后把办公地点迁到了这个地方。
曲时清不知道的是,那些分享生活的动态都是仅他可见。
夏阳易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发工作以外的社交动态内容了,前几年他很爱发,看见什么都发,后来慢慢的,发的生活日常越来越少,甚至不发。
和曲时清的联系是慢慢变淡的,整个过程无法改变,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现实里没有联系,只依靠网络的关系都很单薄。
夏阳易害怕和曲时清最后的联系都断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发仅曲时清可见的朋友圈,里面是自己的生活近况和日常。
每次看见曲时清的点赞,他都会高兴很久。
他太怕被曲时清忘记了。
……
这几天云贺安一有空就会来曲时清的房间,曲时清觉得对方待在他房间里的时间可能比待在自己房间里的还要长。
出来这一趟曲时清陆陆续续拍了很多照片,他算了算,赚到的钱竟然暂时可以暂时支撑他这次旅游需要自费的所有花销。
甚至在结束还能继续往南游也说不定。
曲时清目前的想法是先用着,用完了再说。
这其实和过去的他很不一样,因为他之前不规划好一切不给自己留后路是不会出来的,但他现在却觉得,人活这一生,应该及时行乐。
他好奇云贺安不需要工作吗,就算是继承家业,也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云贺安说,他有工作,电脑远程管理公司还有炒股之类的。
有金钱基础的生活好像比想象中要自由的多。
曲时清三十岁农历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下了雨,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狂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厚重的乌云遮遮住了天空。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外面正好响起一声滚雷,眼前白光一闪,他看见云贺安站在桌旁,正低头望着桌上的手机。
高大健壮的男人神色是罕见的冷硬,眉毛往下撇着。
桌上的手机是曲时清的,他的手机没解锁,云贺安能看见的也只有通知消息。
听见动静,云贺安抬起头,目光触及到曲时清时眉眼下意识软化了几分。
随后他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消息,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闷:“你明天生日怎么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