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曲时清回头瞪他,漂亮的水眸如琉璃一般:“不会,有没有男朋友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孟闻家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去。
“你说你喜欢我很多年。”曲时清红着眼眶笑了一下:“我承担不起,也没办法回应。”
“不需要你回应。”孟闻家望着他眼尾的淡红,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说的是真心话。
曲时清轻轻吸了口气:“我做不到。”
做不到去接受单方面沉重的爱,也不想接受。
更何况孟闻家现在口口声声不需要回应,可他能保证一直这样吗?
人都是越来越贪心的,有一就会有二,有了名分就会想要亲密接触,有了身体亲密就会期盼心的亲近。
一步一步,欲望永远没有止境。
如果只是看着对方单方面付出,曲时清又会忍不住愧疚。
可他给不起,所以就没准备开始。
“……那为什么余自深就行?”孟闻家盯着曲时清,每个字都很用力。
在上次余自深来找曲时清时他看见余自深的第一眼就警铃大作,对方看曲时清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是和自己面对曲时清时一样的深沉情愫,是星火燎原一般的眷恋与爱欲。
曲时清对余自深同样很好,可孟闻家了解曲时清,也见过曲时清真正去爱一个人时的模样,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曲时清对余自深并没有多少感情,更多的只是搭伙过日子。
曲时清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开了。
身后目光的炙热几乎要将他的后背看出一个洞来,直到关上门才将那滚烫的目光隔绝。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他知道余自深对自己的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多。
余自深的手机密码一直有告诉他,家门钥匙也给了他,对他完全不设防,只除了家里书房单独上了锁。
曲时清只以为是有关工作的一些事情需要保密,就算不是,他也并不关心。
恋爱之后有一次他晚上在余自深家里留宿,半夜迷迷糊糊想去洗手间,余自深家里书房的位置刚好和他家洗手间的方向一样。
而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书房刚好没有锁门。
窗户没有关,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天空暗沉没有一点光,婆娑的树影投映出不同形状的阴影。
打开门时曲时清就发现进错门了,大脑也瞬间清醒。
每个人都有隐私,余自深既然不想告诉他,他也理解并尊重,并不准备去偷看。
正准备转身离开,窗外骤然响起层层叠叠的树叶被翻涌作响的声音。
凝固的夜色被风吹动,由轻及重,曲时清的刘海都被穿得凌乱扬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风灌进房间,把书桌上整齐叠好的纸张吹落一地。
看这个架势,后半夜可能会下雨。
曲时清犹豫了几秒,还是走进去把窗关上,之后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纸张。
他已经尽量不去看上面写的内容,白纸黑字却还是无法避免地入了眼。
一张张上密密麻麻全是字,都是余自深手写的,内容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泛黄的纸张陈旧,边角都有些翘边,捡起来后叠成厚厚一沓,从零碎看见的字眼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余自深在记录一个人的。
曲时清没有仔细去看,却也大概看出记录的那个人是个和他一样有着粉色的长发和琥珀色的眼睛的男人。
每张纸上有记录日期,最上面的那张写的日期是十年前,还不知道有没有更早的。
而十年前,曲时清还不认识余自深。
上锁的书房,十年前的记录,足以证明余自深依旧念念不忘。
在发现对方心里可能有一个白月光时,曲时清却并不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曲时清对余自深其实是有点愧疚的,因为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对方,但余自深看起来却爱极了自己。
他也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不过相亲见了一面,余自深就好像非自己不可一样,交谈中他也得知这是余自深第一次相亲。
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见色起意的喜爱很快就会消散,而在之后,各种约会,顺理成章在一起,余自深对他好像永远都不会腻。
每次对上余自深含着深沉情愫的眼眸时曲时清都会产生想要逃离的念头。
他感到不安和害怕,不敢去接受浓烈的爱。
如果不是偶然间走进余自深的书房发现这个秘密,当对方的感情沉重到他无法承担的地步,时间久了他可能真的会主动提分手。
身后传来脚步声,尽管曲时清本意只是帮忙关窗和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张,但还是本能地紧张了一秒。
随后他转头对上余自深慌乱的眼神,冷静地解释:“睡迷糊走错房间了,看见窗没关就想着进来关一下。”
半夜的时候余自深被风声惊醒,想起自己昨晚离开书房时好像没有关窗,连忙起身去查看,却发现书房的门半掩着,隐隐看见身姿挺拔的美人站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