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朝立马松开了手退后,白骨看不出表情,但想必对方心里是很难过的。
这边动静引得白映非和越之秋停下说小话,走了过来,“倾陌,你身体不舒服?”
倾陌不想被看出异样,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没……你这酒后劲太大,我出去吹吹风。”
白映非咧开白花花的牙一笑,“这就不行了?!还跟我吹自己多能喝呢!”
倾陌跟他瞎扯两句快步去了庭院中,凉爽的夜风吹来吹散了鼻间那股浓郁的香气,昏醉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无论如何,今晚的现象铁定跟这香气脱不了干系。
他一个人站在夜色中,深吸一口气,身后忽然有人靠近揽住了他的肩膀。
此刻白映非在倾陌眼中已经恢复了正常,后者便放下了戒备。
白映非鬼鬼祟祟拉着他来到了一棵大树后,张望周围没有人,“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夙渊惹你生气了?也别对昙朝发脾气啊,大不了我找个借口把夙渊赶出去!”
倾陌不知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暂时瞒了下来,“没有,我就是喝多了……再说我还要待到你成亲的日子呢,要是赶走了他,上头肯定露馅。”
白映非根本不相信他喝多了的说辞,“少来!你的酒量多少我还不知道?”
倾陌尴尬地笑了笑,“反正不关他的事,你别难为他。”
既然如此,白映非也不再坚持,拍了拍他肩头,“有什么不高兴了跟兄弟说,同僚而已,咱不受气!”
讲完悄悄话两人从树后转了出来,却见夙渊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但跟他们有些距离,那些话应当是听不去。
对方苍白面色立在黑暗,好似已经等了很久,厚重的大裘随着风吹摆动,身形清瘦,给人一种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错觉。
他像蛰伏在暗处的狩猎者,又像在等待迷茫未知的可怜人。
大家都恢复了正常,说明倾陌也正常了,他笑着朝夙渊挥挥手,对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犹豫着抬起了胳膊。
很拘谨,倾陌点评。
担心倾陌的身体状态,白映非回去和越之秋商量过后便提前散了宴席,反正成亲之日尚早,倾陌还能待好长一段时间。
回小院的路上,倾陌懒得走路,让昙朝俯身背着。
“昙朝,刚才的事……对不起啊。”
“无事,主上不必道歉。”
怎么可能没事,腮帮子都气得鼓起来了。
他伸出手指戳了两下,鼓得还挺严重,再不解释估计这人能把自己气炸。
“你先别生气,刚才我看到你变成了骷髅,吓了一大跳才把你推开的!”
昙朝疑惑地转过头,“……骷髅?”
同一时间,夙渊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去,“倾陌,你方才表现奇怪,是因为看到昙朝变成了骷髅?”
“也不全是。”倾陌顿了顿,“还有你,还有白映非他们,除我以外你们全是骨头架子。”
也幸亏是他,这场面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吓疯。
蓦地,夙渊想起,倾陌先前问自己是否换了药方,“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
倾陌趴在昙朝背上,小鸡琢米似的点头,“一种很香的气味,我以为是你身上的。”
夙渊沉默半晌,直至回了院子,站在自己房间门前迟迟不肯进去。
“倾陌。”他转头唤了一声,“越之秋,不能全盘信任。”
抛去巫族等各种身份,夙渊见到越之秋的第一眼便觉得不舒服,而且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倾陌有自己的计较,摆摆手便进屋关上了门,一头扎进柔软的小窝。
白映非是他最好的朋友,就算越之秋真的有问题,只要不涉及底线,徇私枉法他又不是做不来。
除去外衣懒洋洋在床上翻了个身,他看见昙朝站在打开的窗前神色凝重。
“……昙朝?还生气呢?”
这小子也是个小气鬼,惹毛了根本哄不好。
昙朝摇摇头,倒也不是嘴硬,他侧身让开,“主上,他在看你。”
倾陌爬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正好与夙渊的目光撞上。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走窗户的都是采花贼,夙渊的采花贼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半。
“快把窗户关上!”倾陌慌张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
然而为时已晚,那一眼仿佛下定了夙渊的决心,房门开合响动,他来到倾陌房前敲了敲门。
“倾陌,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