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鸣慢慢走出了失去佩剑的阴影。
很多事,执着不能换来结果。就像她执着于师父的仙逝,可是他不会因此而活;执着于秦惊春的爱,可是她依旧不会因此而怜;执着于素怀的毁,可是它也不会因此复原。
她被迫地,要去接受这些失去。
直到心中悲伤将她淹没。
秦惊春其实在暗处偷偷看过她,经常性的。
林时鸣自从失去功法后,白天反应变得异常迟钝,很多时候,身后有人跟着她,她是很难察觉到的。
夜晚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变得敏锐无比。否则一个不留神就会葬送自己。
她其实过得挺糟糕的。
许雪觅回边疆了,她原本来京城复命的时候,经常来找她聊天,虽然她更多时候都只是静静地听,但是她很渴望这种陪伴。
还好,江清在不忙时也会找她聊上几句,这让她糟糕的生活变得好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
“阿鸣,你还是决定好的吗?”江清那么问她。
她慢慢的点了点头:“嗯,我一直以来,没想改过。”
江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了。”
“我也来帮你吧。”
林时鸣错愕。
“朝堂待久了,看到一些事,也想通一些事。”
林时鸣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兄,这确实……”
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我才明白过来你那时候问我的那个问题。那时候你就知道,所以你在试探我和你是不是一路人,我的答案一直不变。”
“江兄,路很长,不太好走……我希望我先走。”
江清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朋友当活靶子的习惯。”
林时鸣意会,不再劝他,她倒不是要把人劝退,她只是希望如果非要推出一个活靶子什么的,那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她只是希望他们走这条路,不要流太多血。
“阿鸣,我愿意为国,为人民,我们是一样的,是一起的。”
“江兄,坦言,我原先目标没有那么远大。我原本,只想身边之人平安喜乐,而我,能和她们一直走下去。”
可她发现,那是很难的。
所以又变成一种奢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也不知道。
秦惊春在重新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不只是自己,还有林时鸣。
林时鸣…她看向红豆手链。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备马,去林府。”
入夜,月华如水,微凉的晚风,和着远处山鸟的悲鸣,传入思绪纷乱的脑海,振动着鼓点一样的心脏。
她还是那样,只要想林时鸣,就会毫不犹豫的去见她。她已经错过她太久了,她不想在等待中再一次错过和失去。
林时鸣原本已经将府中人遣散,如今官复原职,反而人丁寥落。
家中唯一相熟的阿蓉也被她送去山门,她算是孤家寡人一个。
府中侍卫见过秦惊春,知道她是秦家二小姐。
林时鸣纠结于那晚她爬墙的前例和她在耳边的抱怨,一下子春风撞了满怀,心中柔软。她还是怕个万一,所以选了新的侍卫后,对于要交代的事,她沉默了一会,说:
“如果是秦家二小姐拜访,不必拦她。”
“麻烦了。”
她不知道秦惊春会不会来,但她还是留了这句。
侍卫点点头,做出请的动作。
她看着房间熄灭的灯,心想她睡得这样早,准备提脚离开。忽然桃花飘入眼中,她错愕回头,发现5月了,这桃花竟还开的这样好。也不知林时鸣用了什么法子。
她心绪一动,没离开,将阿月吩咐在门外,自己提脚进了房间。
那人安睡在塌上,看起来很柔和乖巧。殊不知其实她已经察觉有人进了房门,手上已握紧匕首,出了一手汗。
她等着气息凑近。
却感觉脸颊上的软肉被手指戳了一下。
“睡的还挺熟。”
“……”
她慢慢放松手上力道。原来是秦惊春啊。
这么晚了还不睡?跑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秦惊春就这样蹲下来,戳着她的脸颊肉,用眼神描摹那人沉静的睡颜。
秦惊春忽然皱了皱眉。
之前她在私宅里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又没了。她之前还挺喜欢自己给林时鸣养出来的这点肉,觉得很可爱让人想捏一把。林时鸣也是真能折腾自己。
“算了,现在乖乖的,也很可爱。”秦惊春撇撇嘴,说道。
林时鸣感觉自己心中要被她软化。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可爱得即使她不睁眼,也能瞧见她做这动作的表情。
秦惊春忽然恶声恶气学着她的样子:“秦惊春,别再来见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差点挂不住脸偷笑。
这是在干嘛……
她自言自语:“这种程度就想赶我走的话,林时鸣你还是太差劲了。”
“林时鸣你自己差劲的不行你知不知道。”
林时鸣了然,心中默默点头,嗯,差劲的不行。
秦惊春翁声翁气:“差劲到什么程度?差劲到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林时鸣感觉自己鼻头一酸。
“林时鸣,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