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国的时候,朝廷上一直在讨论各个部门总部建在何处最为合适,各个部门都渐渐有了结果,除了重罪罪犯的关押地。
不论设在哪儿,都有百姓抗议。大家都说,万一里面的犯人逃出来,伤了人可怎么办是好。后来皇帝烦了,大手一挥,就设在宫内,哪怕伤到朕,也不可以伤到朕的百姓!
这一行为彻底稳住了民心,让帝王赚足了好名声。
现在却让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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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裴光启极力掩饰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对方不等他问完就抢先回答,“我怎么出来的?”
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还是上次杭闻春送裴光启回来的时候掉的钥匙,他好不容易从小洞里勾到的。
缓缓逼近,“后面,是你的夫人吗?”他呲着牙笑了笑,手上是一把不知道怎么藏进来的刀,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陈子维紧紧抓着裴光启的衣服袖子,有些担忧地皱着眉。
“她可......真漂亮。”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人。这样漂亮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么污浊的世界上呢?
“你不要过来。”裴光启现在怕极了他,怎么自己自杀的时候他帮忙叫人,现在自己不想死,他却一副要砍人的样子。
那砍人犯歪了歪脑袋,刀和墙碰撞,发出“梆梆”的响声。“做了这么些天的邻居,我不杀你,你安静一些。”
裴光启刚松一口气,对方的后半句话就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你让开。”用衣服慢慢擦刀。他也不是谁都砍,他觉得会污染这个世界的砍,觉得会被世界污染的他也砍。
反正在皇宫里他逃不出去,还不如再砍一个。
......陈子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是,吓得发抖,对方体格健壮,浑身透着煞气,看起来就打不过。
他看裴哥哥现在体格瘦弱了许多,他自己又是个碰一下都流血的废物,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砍人犯才不会想那么多,提着刀就上去。
“来人啊!救命!”裴光启死死牵制住他的手腕,陈子维借机跑出门,门口看门人见他惊慌地跑出来,连忙进去阻止,陈子维担心裴光启,连忙又跟着跑进去。
里面的景象简直让他呼吸不畅。
裴光启浑身是血,就像他梦见的那样,血一直流一直流......
那个犯人马上就被锦衣卫给斩杀。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气味,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裴哥哥!”陈子维连忙上前扶住裴光启,“你感觉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好痛啊......”裴光启脸色发白,却有不想他担心,扯着嘴巴想对他笑一个。
还没等裴光启笑出来,陈子维就晕了过去。
“小维!”这声不是裴光启喊的,裴光启只来得及接住陈子维,然后自己眼睛一闭,跟着昏过去,他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陈子维早就被带离自己身边了。
至于谁带走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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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维的裙子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后来血又沾到了杭宴清的龙袍上。他觉得时间有些久了,边打算偷偷进去看一眼。
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这样让他心惊胆颤的一幕。
他分不清是谁的血,他只知道把人抱着,快步回寝殿。
等到将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并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看着自己黄袍染血的模样,又无奈地笑,“你瞧我,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很狼狈。”
他又想,要是小维醒着,一定会让他不要这么说,一定会说,“怎么这样妄自菲薄?你已经很棒了,何必这样苛责自己?”
太医姗姗来迟,拎着药箱,还打着哈欠,等看到了殿前的烛火,才拍拍脸颊,做出一副着急赶路地模样跑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杭宴清坐在床沿旁边,厚重的床幔将里面的美人挡了个严实。
杭宴清挥挥手,太医会意走近。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刚想惊叫,就看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白腻的腕子被帝王小心托着,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纤细的手指关节泛粉,同浅粉的指甲盖呼应着。
太医小心拿出个黄帕子,正要盖上去,却听帝王阻止,“你那帕子给多少人用过,用什么做的?算了,拿我的。”
说罢,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玄色的帕子,认真叠了叠,小心盖在那手腕上。“切脉吧。”
太医想到新上的那部话本子,立刻战战兢兢,面如菜色,生怕他下一秒说出来一句:“治不好她,你就给她陪葬!”
将手指搭上去切了半天脉,确认将手下人身体状况摸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才敢开口,“陛下,这位......”他不知道里面人的身份,但是看陛下这样关心,索性赌一把“这位娘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加之先天的不足,所以体质弱些,过会儿便好了。”
他悄悄抬头,看见陛下微微翘起的嘴角,赌对了。
下一瞬,他的赏赐还没下来,床榻上的人突然开始发热,一边发热,还一边流泪。
把杭宴清吓坏了。
那太医,更是抖如筛糠,汗如雨下,声音都颤抖起来:“微臣......微臣这就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