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他认为她似乎有了点笑容。反正，她的嘴唇不再抿得那么紧了。

“我不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她说，哈利心里轻松了许多，“但你们要被关禁闭。”】

西里斯盯着她，差点惊掉下巴：“你那时候真是有一副慈悲心肠，对吧？”

“你还说你不会偏心你的学生！”疯眼汉嘎嘎怪笑。

米勒娃只是严厉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我从不偏心我的学生，波特所言一定是我在霍格沃茨教书以来听到过的为何不扣分的最好理由——但他们还是被关了禁闭。”

“这是他们应得的。”莫丽说。

“行吧，”疯眼汉大声问道，“我实在是不明白。在他们的一年级——你扣了他们一百五十分，罚他们到禁林里去，只是因为他们没在床上而是跑出来夜游。而那时候……他俩驾驶着一辆非法的飞天汽车从伦敦去学校，被多名麻瓜发现，还撞上了打人柳，你却只让他们关个禁闭？告诉我，这有什么意义啊？”

老师沉默以对。

【这比哈利预料的好多了。至于邓布利多写信给德思礼夫妇，那完全没有关系。哈利知道他们只会遗憾打人柳没有把他打扁。】

他们又怒视着那本书。如果你差点死去，你的家人怎么能欢欣鼓舞，而不是担忧恐惧呢？像莉莉·波特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和佩妮·德思礼有血缘关系呢？

【麦格教授又举起魔杖，朝斯内普的桌子一指，桌上出现了一大盘三明治、两只银杯子和一壶冰镇南瓜汁。

“你们就在这里吃，然后直接回宿舍。”她说，“我也必须回宴会上去了。”

门关上后，罗恩轻轻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我以为我们要倒霉了。”他抓起一块三明治说。

“我也是。”哈利也抓了一块。

“可你能相信我们的运气这么背吗？”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肉和火腿，含糊不清地说，“弗雷德和乔治肯定坐着那车飞过五六次了，可没有一个麻瓜看见他们。”】

“什么？！”莫丽尖叫起来，“他们坐着那辆车飞过五六次了？好啊，等我抓住他们——”她转过身来对亚瑟喊道，“你知道吗？”

她的丈夫赶紧摇摇头：“我发誓，莫丽！我现在和你一样惊讶！”

【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又咬了一大口。“我们为什么过不了那隔墙？”】

“因为一个疯狂的家养小精灵，他的想要‘帮助’你的念头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穆迪喊道。

【哈利耸耸肩。“不过，我们以后可得注意一点儿了，”他轻松地痛饮了一口南瓜汁说，“真希望能到宴会上去……”】

“在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件之后？”米勒娃难以置信地说。

“是挺心大的，不过想想嘛！哪怕去看看弗雷德和乔治脸上的表情也很值呀！”西里斯笑了。

【“她不想让我们去炫耀，”罗恩明智地说，“不想让别人觉得，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上学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他们吃到肚皮里实在装不下了（因为盘里的三明治一吃掉马上会自动添满），然后离开办公室，踏着熟悉的小径走向格兰芬多塔楼。城堡里静悄悄的，宴会好像结束了。他们走过自言自语的肖像和嘎吱作响的盔甲，爬上一段窄窄的石阶，来到了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秘密入口的走廊里，那个入口藏在一幅油画后面，画上有一位穿着粉红色绸衣的胖夫人。

“口令？”他们走近时，胖夫人问。

“哦——”哈利答不上来。

他们还没有碰到一位格兰芬多的级长，所以不知道新学年的口令，但救星几乎马上就到了。他们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赫敏在朝他们奔来。】

“她总是在你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唐克斯高兴地说。

“哦，她一定很担心他们，”亚瑟点了点头说，“整个旅程她都不知道他们跑去了哪里。”

【“你们俩在这儿！你们上哪儿去了？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说法可荒唐了——有人说你们开了一辆会飞的汽车，被学校开除了。”

“我们没被开除。”哈利安慰她说。】

“我真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西里斯窃笑着说。

【“你难道是说你们真是飞来的？”赫敏的口气几乎和麦格教授一样严厉。

“别给我们上课了，”罗恩不耐烦地说，“把口令告诉我们吧。”

“口令是‘食蜜鸟’，”赫敏不耐烦地说，“可问题不在这儿——”】

“一种鸟类？”穆迪问，“食蜜鸟是一种鸟类……为什么口令会是一种鸟类呢？”②

阿不思想了想，“真是很讽刺哈？”他自问。

【但是她的话被打断了，胖夫人的肖像应声旋开，里面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好像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们都还没睡，全挤在圆形的公共休息室里等着他们。好多双手从洞口伸出来，把哈利和罗恩拉了进去，赫敏只好自己爬了进去。

“太妙了！”李·乔丹高呼，“真了不起！多精彩的方式！开着会飞的汽车撞到打人柳上，人们会议论很多年的！”】

“会吗？”西里斯兴奋地问道。

“不完全是这样，”米勒娃承认道，“鉴于那一年发生的其他事情，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但你偶尔还是会听到的。”

“你说‘鉴于那一年发生的其他事情’是什么意思？”西里斯不确定地问她。

“我不想告诉你，”她明明白白地说，“你早晚会知道的。”

他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到莫丽恼怒地喊道：“我真不敢相信他们会因为如此愚蠢的行径而收到祝贺！他们这是被当成英雄之类的了吗！”

【“好样的，”一个从来没和哈利讲过话的五年级学生说；有人拍着哈利的后背，好像他刚获得了马拉松第一名似的；弗雷德和乔治挤到跟前，一起问：“为什么不把我们叫回去呢？”】

“哦，他们最好为没留下来开车感到幸运！”莫丽警告道。

【罗恩满面通红，难为情地笑着，但哈利看得出有一个人一点儿也不高兴。珀西站在一些兴奋的新生身后，似乎正要挤过来数落他们。哈利捅了捅罗恩的肋部，把头朝珀西那边一点，罗恩立刻会意。】

“一如既往地及时把乐趣遏止。”唐克斯挖苦道。

【“要上楼去了——有点儿累。”他说。两人朝房间另一头的门口挤去，门外有螺旋形楼梯通到他们的卧室。

“晚安。”哈利回头对赫敏喊道，她和珀西一样绷着脸。

他们终于挤到了休息室的另一头，这时还有人在拍着他们的后背。门外是僻静的楼梯，两人一口气跑上楼，来到他们以前的宿舍门前，门上现在有一块牌子写着二年级。他们走进熟悉的圆形房间，重新看到了那五张装饰着红天鹅绒的四柱床，以及那几扇又高又窄的窗子。他们的箱子已经搬上来了，就放在床头。

罗恩惭愧地朝哈利笑着。

“我知道我不应该觉得得意，可是——”】

“我不敢相信，他们……他们居然……我出去后要……”莫丽似乎难以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最后说，“这群小男孩……”

【宿舍门一下子开了，另外几个格兰芬多的二年级男生冲了进来，他们是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马斯和纳威·隆巴顿。

“真不敢相信！”西莫眉开眼笑。

“酷。”迪安说。

“太惊人了。”纳威敬佩地说。

哈利再也忍不住，他也笑了。】

“他当然会笑了，”西里斯也笑了，“他还是个孩子嘛，而且前所未有地，人们不再只把他视作‘大难不死的男孩’了。开着飞天汽车去学校！太神奇了！比我们还是学生时想出来的任何笑话或者恶作剧都要棒！这毫无疑问是开始新学年的最好方法！”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莫丽开口斥责，但她没有机会说完了，阿不思合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希望我能和你们一起继续阅读接下来的故事，”他对房间里的人说，“不幸的是，如果我们还希望学校正常运转，我们三个人就必须回学校了。”

“对，”米勒娃说着也站了起来，“我们不能放任乌姆里奇掌权太久，否则她会试图接管整个霍格沃茨。”

“你说的‘试图’是什么意思？”斯内普讽刺地问道，“她已经做到了！”

他咕哝了一声，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邓布利多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对其他人说：“好吧，给我们记一下接下来的内容。我们应该几小时后回来——只是确保一下乌姆里奇没在我们离开时对学校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那恐怕有点晚了。”米勒娃发出嘘声，跟着西弗勒斯走出了房间。

“随便你吧，”西里斯沉闷地说，“只要你回去时能向我确保哈利的安全——这是我还没干掉你的唯一原因。”

阿不思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甩长袍离开了。

他一走，西里斯就把手放在肚子上，抱怨道：“我快要饿死了！”

“嗯，我想这是催促我去厨房看看能做什么的暗示，”莫丽说着站起来，走向厨房，“我们可以在吃点东西后再阅读！”

*稍后*

莫丽尽了最大努力，用橱柜里有限的食物做了一顿午餐，有鸡肉、土豆泥和肉馅饼——不过没有疯眼汉的，他自己做了午餐，自带了火焰威士忌。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读过的内容。西里斯、莱姆斯和唐克斯向其他人讲述了孩子们一年级发生的故事。

莫丽和亚瑟惊讶于罗恩、哈利和赫敏11岁时经历的事情，当莫丽听到罗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时，她骄傲地笑了。

“所以，”唐克斯说，她终于放下了叉子，用手背擦了擦嘴，“即使在刚刚接触魔法的一年级，他们也是鲁莽和傻乎乎的——但我想当时的环境就是那样。”

与此同时，西里斯和莫丽又开始谈论怎样确保哈利永远不会再回到德思礼一家，甚至开始计划如果邓布利多仍然坚持己见的话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不可能在听到这些内容后还让哈利回去。”莫丽肯定地说。

“我可不这么觉得，”西里斯冷冷地说，“只要他认为你在某个地方是安全的，那么你就必须呆在那里。我的意思是，看看我吧，我已经被困在这所房子里好几个月了——只因为这是他认为最适合我的地方。”

“呃，”莫丽无措地说，“你在这里毕竟很……安全。”

他阴沉地冷笑：“也许对于躲避伏地魔而言是很安全……但对于我理智的完好无损呢？恕我难以苟同。”③

亚瑟正和考虑着多比的莱姆斯说话：“你真的认为是多比阻止了他们吗？”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莱姆斯告诉他，“听起来他似乎愿意做任何事以阻止哈利回到霍格沃茨。而且我也不认为对他来说，封闭隔墙不让哈利通过会是一件难事。”

所有的食物都被一扫而空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终于他们意识到无事可干了，于是回到楼上准备阅读下一章。唐克斯拿起书，环顾四周。“好吧，”她说，“接下来谁想读呀？”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西里斯从她手里接过书，歪倒在椅子上：“我有一阵子没读了，我来吧。”

每个人都坐了下来，韦斯莱夫妇和莱姆斯坐在沙发上，唐克斯坐在离壁炉最近的椅子上，疯眼汉坐在西里斯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搭着拐杖。

西里斯翻开书，念道：“第六章：吉德罗·洛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