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带着蒋翊到床边去。这时完全不需要沈秋屿再做什么,蒋翊直接抱着沈秋屿的腰身躺下去。两人一同依偎在一起,蒋翊还是在盯着沈秋屿的脸,他忽然想到之前沈秋屿与他说的事情,也明白好像在那种境况中,一旦沈秋屿的脸上流露出更加害怕的情绪,那些人似乎就会变本加厉。
所以那样的沈秋屿不允许害怕、不允许示弱。
蒋翊这原本满是恐惧与慌张的眼眸,突然蕴满了爱恋和温柔。
沈秋屿知道蒋翊在想什么。他指腹沾着枕头上的淡淡的洗衣粉香,轻轻拨开蒋翊汗湿的刘海,用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蒋翊额前凌乱的发丝,什么话都没有说。
蒋翊说:“你以后可以在我面前有任何一种情绪,我只会更加怜爱你,我只会更加想要亲你。”说着,他真的在沈秋屿的唇瓣上落了一吻。很轻、很浅的吻,就像是羽毛在唇瓣上轻轻一掠,但已经足够让沈秋屿再一次弯起了唇角,他也轻轻地回答了一声:“嗯。”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相互拥抱着,在这深黑的夜里,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存在,也只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太可怕了。”蒋翊那突兀的声音在这寂静里清晰,看来他还是在想着这件事,就算和沈秋屿待在一起,还是夜不能寐,最终说出这句话来,“如果我是警察,我一定会把凶手抓出来,也要弄清楚那具尸体到底去哪了,这样看起来好像被耍了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听见沈秋屿的回答,转头看去,却发现沈秋屿刚才好像已经睡着了,因为他突然说的这句话又醒来一点,他连忙闭上了嘴巴,正要说对不起时,沈秋屿说:“就你害怕成这样,你还当警察?”声音沙哑带着鼻音,呼出的热气喷在蒋翊脖颈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睡意,但是又满是调侃之意。
蒋翊不服输地说道:“怎么了,我是人,人就不能害怕了吗?警察也是人啊,虽然警察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肯定像你一样在心里偷偷害怕。”
沈秋屿忍俊不禁,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肩膀微微震动,胸腔发出低沉的闷笑。
而蒋翊在这时开始畅享他们的未来,他说:“沈秋屿,你说,我去当警察,你去当律师怎么样?我抓坏人,你去帮被害者诉讼,你遇到什么阻碍,我也全都给它们敲碎咯。让公正和法治摊开放在所有人的眼前。”说到激动处,脚尖无意识地蹭过沈秋屿小腿,膝盖顶到床头木板发出轻响。
沈秋屿说:“你又在说大话了。”
蒋翊急了:“我怎么就说大话了?我怎么就说大话了?!你又是觉得我学习不够努力,不能和那些人一起比是吗?那我现在就去学,向你证明我就是能够……”他说着就要爬起来去书桌面前,但是被沈秋屿一把拽回来了。蒋翊一下子就摔回床上,好在沈秋屿的床够软,没有把蒋翊砸出个好歹来。
床板被压得发出吱呀声,枕头边的闹钟被撞得向内侧歪。
沈秋屿说:“先睡觉吧,先睡觉,现在都几点了。”预知到蒋翊的嘴巴又要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他就在蒋翊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彻底阻止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他嘴唇带着深夜的温热,指尖按在蒋翊腰间软肉上轻轻掐了一下。
蒋翊也瞬间就乖了,笑盈盈地抱着沈秋屿,呼吸逐渐绵长,鼻息喷在沈秋屿锁骨处,像片羽毛轻轻拂过,总算在这寂静中一起睡去。
接下来这些日子,还真如蒋翊说的,他勤奋努力起来,完全就不需要沈秋屿监督,就趴在书桌面前吭哧吭哧写作业。理科的作业很难,他经常被难到牙关咬得发紧,笔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划痕,额角青筋随着思考突突跳动,一副抓耳挠腮、龇牙咧嘴的样子,但也没放弃写作业,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写了几道题。
看见他这副样子,沈秋屿是真的相信蒋翊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这段时间他们依旧如往常那样学习、约会、亲嘴,还时不时尝试一下成年人的事。那具尸体的事情很快就要遗忘在脑后,因为十八岁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高考。开学之后,他们的课业更加繁忙,其他多余的想法都很少有了。
不过蒋翊时不时还会想和沈秋屿去读什么样的大学,他们成绩都很优异,要考同一所大学也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蒋翊才知道一件事——
沈秋屿要回户籍地考试,他所在的省份不允许异地借考。